2007年7月22日 星期日

憫農隨筆

忙了一整天,快癱了,現在才能坐下來休息,今天稻子收割!

收成是農家大事,總是全家總動員,連已經結婚在外工作謀生的兒女都請假回來幫忙,平常四體不勤很鈍的我,在今天也不敢怠慢。

趁著送點心時,很特意的帶著相機,花了許多時間,把整個收割過程拍照下來。

拍著拍著,罪惡感一直浮上心頭。

山上的一小塊梯田,當然不能用機械收割機收成,整個收成過程還是一百年前的收割模式,其中的辛苦,沒有親眼目睹,很難憑空想像體會的。

「汗滴禾下土」,人人琅琅上口的古詩句,十分貼切傳神的寫出農人耕種的艱苦,但沒有親眼目睹,又如何能體會汗水浸透衣衫又滴落禾土裡的真相?

記得結婚那年就在七月,我和老爹沒有去蜜月旅行,老爹只帶著我在山上逍遙的逛了兩天,第三天他就下田幫忙收割了。

那天我陪著親戚送點心到田地。

然後就看到像個泥人的老爹,駝著背扛著比體重還重的稻榖袋從我眼前走過,霎時間,天搖地動,是九二一地震般的大震撼!

吃點心時,老爹隨手割了一株野薑花給我,接到野薑花的剎那,眼淚差點飆出來,看著泥人般的老爹,心疼他的辛苦,也被他隨手傳達的自然愛意感動。

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如此接近大地,如此清楚的感受到農人收割的艱苦。

看著公公、老爹、大伯、小叔、小姑……等,頂著大太陽,彎著腰,踩著爛泥,一步步前進,一刀刀收割。然後在爛泥裡以人力拉推著笨重的打穀機,把一束束的稻穗打下來裝袋,再以車子載回老家庭院曝曬。烈日當空,當然大家都是一身溼透的衣服,可以滴水了,個個都是泥人!

其實結婚十幾年,老爹從來不叫我幫忙農事的,但看著大家那麼忙,那麼累,我開始學習分勞,幫忙煮點心、送點心、中餐、晚餐,……。

吃著白米飯,更深刻感念那碗白米飯粒粒皆辛苦。

種田,絕對是看天吃飯的。

寒天,天寒地凍,踩在爛泥裡,冷透腳底竄上身;熱天,赤熱火球當空,毫無遮蔽,誰耐得了這烈日的烤炙?!若有個風災水災,辛苦結果全泡湯,雖餓不死人,也富不了人,發不了財。

難怪台灣要種田的人口,就像台灣的嬰兒出率一樣,年年遞減!

去年,兒子們終於向公公發出最後通牒!還要再種稻,自己去割!

你認為兒子們很不孝嗎?你來試試看!不是中暑或皮膚癢而已,保證你全身筋骨好像多年沒上油的螺絲一般,緊的不得了,稍一運動,痛到骨頭肌肉快散掉!癱了!

公公還是插秧種稻了,但很識相的只種一小塊。

稻子成熟了,要收割了,說不幫忙的兒子們,還是請假回來幫忙了。

老人家就那麼一點點戀舊的種作,能不依他嗎?

其實,我知道公公為什麼還是堅持要種稻,因為收割時,出門在外謀生的兒女都回來了,這不是老人家最想望的?

照片寫實的畫面比文字更能感動人,家裡龜速的撥接網路,要上傳照片太困難了所以改天再鋪照片。

12 則留言:

匿名 提到...

全家人統統趕回來收割的畫面
一定很感人

快上傳啦!

匿名 提到...

原來幸福就是如此的簡單

不需要太多的裝飾,就可感受到它的美麗
不需要太多的甜言,就可體會到他的真心
不需要太多的欲望,就可得到滿足的喜悅

人生就是如此,太多的浪潮,有時抵擋不住
只願事後能平淡風輕,感受靜謚的幸福

匿名 提到...

插秧我不會。

我曾經在東山的小腳腿助割,

我還可以想像妳描述的情景。


其他的,我覺得,我好像也瞭解了。

所以,我也明白妳珍惜的是甚麼了。


加油嘿~~~。

香姑 提到...

黑手黨:
全家通通趕回來助割是很感人啦,
但也全家掛掉了!^^

照片一定會上傳啦,
請稍待,
烏龜一定會完成任務的。^^


柔柔:
我也是經過學習,
才懂得什麼是幸福,
那是一種安寧的感覺。


老人家:
結婚後與老爹在山上生活,
很多事情對我來說,
都是新體驗,
對土地對人,
都重新認識了,
種田的事我還是不懂,
但珍惜這份平凡卻紮實的安寧幸福。

gaxiong 提到...

香菇:
半天水,是椰子。

匿名 提到...

^^…我曾在鄉下念四年書…脫下城市的渲染,穿上僕素的薄衣、脫鞋,下田插映去、還種『破布子』、蕃茄、米、還光著腳晒米,最後的下場當然是…癢…,小時後在農家社會真的只有單純,不會認為在太陽底下工作是一種疲累和折磨,因為…那是如此的靜謚…也有很多的趣事…現在想想…和如今比起來…那時真的是很安寧、詳和…^^

香姑 提到...

祥伯:
謝謝告知啊,
倒提醒了我的記憶。
可是為什麼「祥伯」不能連結???

柔柔:
你真不得了,
這麼年輕體驗這麼多生活經驗,
鼓掌!
現在年輕人有這種經驗的大概絕跡了。

我很慚愧,
到現在還沒下過田。
但也深刻感受到土地賜給人類最單純堅實的依賴。

匿名 提到...

我知道這種辛苦。
先生家也是農人子弟,我第一次上山幫忙採收菁仔時,我就知道我做不來了..可是就是得要學。

匿名 提到...

^^
呵呵…妳不用感到慚愧…每個人的生活領堿不一樣,只是我父親的家鄉是農業社會,所以我才有那些經驗…^^…當時我才國中而已^^…現在回想…呵呵…只能說,當時的農業社會真的很單純^^

香姑 提到...

冰緹:
原來你也這麼能幹啊!
「高高的樹上採檳榔……」,
體驗一定很刺激。


柔柔:
雖然我是女生,
還是要說自己是「百無一用的書生」。

我是真心感謝老天爺讓我有機會真正去親近大地的。

匿名 提到...

香菇…妳太謙虛了…真的…
我在妳身邊(網路無隔閡)…學到很多書本上看不到學不到的東西…我受益良多呢…^^

香姑 提到...

柔柔:
彼此啦,
互相學習互相漏氣啦。^^